从高空俯瞰漳州圣杯屿,形如一支倒扣的酒杯,与邻近的鼓浪屿等岛屿相比,圣杯屿显得默默无闻。然而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无数古船曾经通过这里驶向远洋彼岸,但有一艘,在这里遇险沉没的古船在海底已经沉睡了数百年。这艘沉船有着怎样的故事,它原本的航向又要通往何方呢。
福建省漳州市是目前我国东南沿海地区最大的木材集散地,也曾是中国古代东南沿海的贸易中心。在漳州市博物馆,研究人员正在对最新发掘出水的文物进行整理,这些文物来自于同一艘古船--圣杯屿沉船。
2010年10月,第13号台风“鲇鱼”在福建省漳州市古雷半岛附近海域登陆,吹翻了当地渔民的养殖箱,渔民雇请潜水员下海打捞时,却意外发现了少数散落的瓷器。阮永好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地方文物及公安部门的支持下,开始在福建省漳浦县、东山县、云霄县沿海一带打听,尝试追踪瓷器的来源和具体位置。最终追到了圣杯屿的西南侧。
国际水下考古领域有一个共识,保护水下遗存最理想的保存方式就是在原址保护,尽量减少对它的干扰。水下考古中,有很多脆弱的文物有可能清理出来,但是提取的过程中它受水的压力,包括提取过程中,从水这种介质到空气介质压力的变化,都会对它产生很大的影响。在进行水下调查的过程中,遗址的具体位置可能因此暴露,给盗捞犯罪提供可乘之机。
为防圣杯屿沉船遗址再度遭到破坏,经国家文物局批准,2022年9月,圣杯屿沉船的水下考古发掘全面启动,这艘古船的神秘面纱即将被揭开。水下考古队为此次水下探索做了周密的准备。圣杯屿海域的水下作业环境复杂,深度大,为此,队伍携带了高氧潜水设备,以延长水下作业时间,提高效率。
梁国庆是本次沉船考古发掘项目任务的领队,他深知,每一次下潜都是对队员们极限的挑战。 在确定瓷器出水地后,阮永好本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古沉船,随即开始潜水探索,但是变化多端的海况让他数次无功而返。 阮永好走遍了古雷半岛,他深信,古沉船一定在圣杯屿海域,坚持探寻,一定会有转机。
找到沉船是个意外,在此之前队员已经在水下拉好了基线,因为水流大,队员下去以后没有找到基线。因为驼被吹走了,那个是50多斤的驼,结果很意外地,这个驼被推到了船体附近。队员出水以后就跟我们讲说没找到基线,我们一听就失望了。结果他下一句说好像是看到船了。圣杯屿沉船位于古雷半岛杏仔村,在圣杯屿的西南,水深是差不多30米左右。
海面虽然看起来清澈湛蓝,但沉船所在的海底则是暗流涌动,能见度极低,这给水下考古工作带来了巨大挑战。下潜入海,考古队员们不仅要具备专业的水下考古技术,还要在瞬息万变的海洋环境中抢时机。在圣杯与海域,水下考古队的指挥室随着波涛起伏,船舱内仪器的指针和数字跳动记录着海流的速度,潜水员们等待着直到流速降至50厘米每秒,这是安全下水的信号。
一切似乎都已准备就绪,然而就在队员们即将入水的前一刻,梁国庆突然发现一个入水浮漂不翼而飞了。这个浮漂是连接海面与海底沉船的关键,是潜水员们下潜和返回的重要导航。浮漂的缺失意味着潜水员将失去方向感。在30多米深的水中,潜水员处于失重状态,加上水流的干扰,会让他们偏离原定坐标。
在海洋的未知中,潜水员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都关乎成败。水下考古队员们彼此信任,分工合作,确保安全。他们知道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在这片充满变数的海域中顺利完成水下考古作业任务。梁国庆立即组织队伍重新设置浮漂,检查装备,确保每一环节都准确无误。队员们在海面上重新新定位、检查装备、调整呼吸,准备再次挑战大海。
海底文物就像时间胶囊一般,将历史的信息浓缩在里面。但水下考古受到多种条件限制,长期以来,考古队员很难通过影像来呈现水下遗址的状况,所以就必须想法绘制出全景图。 但是圣杯屿与沉船遗址所在的海域洋流转向快,考古队员既要克服水流冲击,还要握稳相机,保证拍摄精度。此外,这片海域能见度最好的时候仅有1米多,要拼出遗址全貌非常难。
有点类似航拍。我们在水下可能也就是在半米左右的地方,所以需要大量的照片才能完成。可能会出现拍摄过程中没有参照物,我们如何通过这些照片把整个遗址没有缺环的拍上,这都是挺考验的。有可能在陆地上一张照片就能解决,但在水下可能要需要数万张。经过5个月的拍摄,最终一张有25000多张将照片合成的圣杯屿沉船遗址全景图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该船体为单层板结构,船壳板厚度约6厘米,船体残长约16.95米,最宽处保存约4.5米,残存九道隔舱板和十个舱。这个绝对是经典,因为在此之前没有完整的整个遗址的高新图,我们都把它换大了。每个细部从船头到船尾,我们那张图再拿出来在展示的时候,所有人第一个反应,这还是水下考古吗? 我们第一反应是把一个水下低能见度的沉船遗址的发掘,做出了在陆地考古的这样一个水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