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条战线中与敌方战事最少的是恺撒所率领的步兵军团。到达当地后他们调查发现,经由陆路逼近满是敌军的城塞相当困难,于是只好等待海军到达。维奈特人所筑的城塞,多在伸向水中的尖形陆地上,满潮时当然无法通行,退潮时,船又有搁浅的危险。这样海陆攻城战皆行不通。为了突破这个现状,罗马军进行了大规模的土木工程,试图接近他们的城塞。
但敌人将武器、食粮和士兵等载入大船,向附近位于同样地势的城塞转移,这样罗马军所建造的工程便毫无作用了。很快夏天就过去了。而罗马的海军之所以迟来,一方面因为气候恶劣被困在港口,另一方面即使出了港也是巨浪滔天。加上大西洋中港口稀少,难度可想而知。到夏末,恺撒已经放弃利用土木工程接近城塞,等待罗马海军的到来。而得知此事的维奈特人,集中了220艘船从港口后侧准备突击罗马军。
在山崖上观战的恺撒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觉得自己的船比高卢船更不适于在大洋中航行呢?打个比方来说,将圆西瓜从正中剖开,再挖掉里面的瓤,这就是高卢船;而横宽跟甜瓜类似的就是罗马船。恺撒虽然命令制造大量船只,但所造之船都是适宜于地中海航行的单甲板平底帆船。这种船可以打海战但并不宜在大海中航行。
布列塔尼亚地方的海洋民族维奈特人自不必说,前来支援的摩利尼人、梅那庇人和不列颠的援军,他们皆在制造适应北方海域的坚固高船上技术精良,同时还掌握着在狂风怒涛中的驾船技术。海战的前半段,只见敌方自在地驾驶大船,灵巧地躲闪高空落下的箭。而自己一方却要时时提防和敌船相撞,一直不敢靠近与敌方对决。
但是抱着决一死战之心的罗马船渐渐接近敌方,投掷出新兵器,战况于是有了改变。虽说并非是出于新构想的新兵器,但也是罗马人善于应用巧思的结果。这种新兵器是一端系有长而坚韧的绳索、攻城时使用的投掷式镰刀。因为此种镰刀只需要钩挂在石壁或防栅上,因此没有必要磨尖、磨亮。
不过在公元前56年的那场海战中,镰刀被磨得相当锐利,以达到钩挂后同时可切断的目的。在接近敌船时投出此钩,当钩挂住敌船桅杆上的绳索时,便全速向远处驶去,如此就可切断桅杆的绳索。高卢船仅能靠帆布移动,而一旦用于打开帆的桅杆的绳索被切断,帆布就落在甲板上无法再用。而高卢船在帆布没办法使用时,也不能靠划桨前进,因为船身过高了。
帆布无法使用只能待在原地的高卢大船,很快就被罗马的数艘中型单甲板平底帆船包围了。只要上了敌人的船,就如同在地面战斗了。 眼见形势发生变化,未被切断桅杆绳索的高卢船便想乘风逃走。但不巧当时风平浪静,自然轻易地被以“桨”全速前进的细身平底帆船追上。于是大帆船面对在数量上占优势的罗马船只节节败退。
罗马最初在大西洋上的海战,自上午10点开始至日落时分仍然继续着,最后在敌方仅有数艘船只脱逃的情况下,罗马方大获全胜。自此之后,青年布鲁图便被视为海战专家。这场海战除消灭了维奈特人投入的兵力,也削弱了派遣援兵的其他沿岸诸部族的力量。他们不只失去了士兵,还失去了船。传达投降意愿的使节来到恺撒面前,沿大西洋至北海一带的部族于是臣服在了罗马的霸权之下。
恺撒决定对这次战争中的主力维奈特人从严处置。他的理由是:“要让野蛮人尝到不尊重外交关系的滋味。”对恺撒而言,不当拘留和背弃誓约都是违反了不同民族接触时必不可少的规矩。 恺撒明确地把他们归为“野蛮人”,判处维奈特人长老死刑,并将族人全数卖为奴隶。
而在那段时间,恺撒派遣至东、北、南三方的军团也无须恺撒亲自出马就可完成任务。 部下作用的充分发挥使得夏末就解决了与维奈特人的纷争。恺撒决定在进入冬营前将事情作个了结。他派遣援军至维奈特人领地,决定镇压居住于现在比利时至荷兰南部的摩利尼人与梅那庇人。
在全高卢境内,唯独他们还未派使节向恺撒表达恭顺之意,而时节已迈入秋季。虽然恺撒将此视为轻而易举之事,然而事实上进攻高卢最东北部并不像预期那般容易。因为敌军知道不能与罗马军正面对抗后采取了其他的战略。
现在的莱茵河下游一带,在比利时与荷兰这些发达国家的开发下呈现现代化的风貌。但在公元前1世纪时还是一块只有森林、沼泽与湿地的地方。得知罗马军接近的日耳曼系高卢人,将自己的物品及居民都隐藏在森林深处。因此,罗马军抵达后前方并未出现敌人的踪影。而罗马军刚开始建设营地时,敌军就袭来了,恺撒立即命令将近旁树木从前排依照顺序砍倒。
砍倒的树立刻被用来建造围栅,作为危险时的庇护所。接着又继续砍倒前方的树,再做成围栅,这样的工作一直持续着。而这样持续做了几天之后,围栅保护下的通道已经能够达到森林里了。顺着这条保护通道前进到森林里的罗马军,找到了敌人藏匿的粮食与家畜,而敌军则逃到了森林的更深处。
这个地方原本天气就不好,此时正值频繁刮风下雨的季节,士兵们在皮制的帐篷中根本无法入睡。要继续在森林砍树前行非常艰难,恺撒于是决定撤退。但是此次行动,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类似于实地调查的远征。恺撒一定知道莱茵河以西高卢安定的根本是解决日耳曼问题。这当然是下一年的战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