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道茂林,项英离队
百户坑会议结束后,叶挺军长立即到第5团下达作战命令:“5团由原路返回,走里潭仓去抢占高岭,遇到敌人坚决消灭,无论如何在高岭坚守三天,坚决堵住由太平方向来的敌人,以掩护军部和部队通过高岭。完成任务后,你们可以分散独立行动,在皖南坚持游击战争,而后待机过江。”
5团接受抢占高岭的任务后,立即向高岭快速前进。高岭,位于里潭仓的正面,在濂岭、麻岭之间,海拔1000余米。这里山峦起伏,连绵不断,是阻击国民党军、掩护军部和大部队向太平方向突围的重要屏障。
担任先锋的2营,一到高岭就迅速分成两路,一路由副营长马长炎带领抢占顶峰,另一路在陈仁洪营长带领下,向已赶到的顽军迎了上去。5团2营占领了高岭,1营、3营也迅速占领了有利地形,抢修工事,准备迎击顽军。
不一会,敌70师调来了迫击炮,猛轰新四军阵地,顿时火光冲天,5团各部队纷纷躲进掩体。炮声停下,顽军79师235团发起冲锋,新四军指战员跳出掩体,发起反冲锋,将进攻的顽军又杀了回去。
就这样,5团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顽军的冲锋。顽军79师见明攻不行,就改在夜间偷袭。但没有等爬到新四军阵地跟前,就被新四军打了下去。新四军5团就这样,在高岭阵地上坚守了三天,顽军在阵地面前丢下几百具尸体。
7日夜晚,第5团开往高岭作战后,军部及机关非战斗人员也随之后撤。百户坑会议打乱了原定计划,也挫伤了士气,部队后撤时的秩序混乱,直到8日上午10时才全部撤离丕岭。军部和部队在里潭仓位置,微薄可出丕岭,向南和东南可出高岭、濂岭,向西可出高坦达茂林。
8日正午,军部和部队洞濂岭坑往高岭前进,走了3个小时,才发现向导带错了路,在岔道口误向濂岭走去。这时从星潭方向刚刚撤回的3纵队特务团又在濂岭与国民党军第79师235团遭遇,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处在对峙状态。
军部下令全体向后转,向高岭进发,当军部和部队还没到高岭时,左手缠着绷带挂在胸前的3纵队司令员张正坤迎面跑来,向军部首长报告:我5团在高岭也遇到国民党军第79师部队,双方正在激战。因此,军部机关及部队又退回到里潭仓宿营,叶挺军长骑马前往高岭视察战况去了。
8日傍晚,叶挺、周子昆从高岭视察战况返回后,项英立即主持召开军分会。会议决定:部队由原路返回,改向茂林方向突围,采取以游击战争保存主力赴江北的方针。当晚9时许,军部集合部队,抢先于敌,经高坦向茂林方向突围。
就在新四军军部及其部队从星潭、百户坑、丕岭撤回,改向高岭突围时,国民党军各路部队纷纷向茂林方向的新四军合围过来。上官云相命令第52师、第79师迅速靠近第40师以及其他各路部队向茂林合围,各师之间封锁线相互衔接,决不让新四军一人漏脱。
7日下午,第52师迅速南下进入了茂林东南地区,配合第40师作战。7日下午,第79师北上进入茂林西北地区,堵住了新四军特务团部队的前进。7日晚,第108师的两个团也南下进入茂林东北地区。第7师在章家渡青弋江两岸搜索烧毁所有船只后,在北岸沿线筑起工事,封锁了青弋江江面。
这时,国民党军各个师正在步步紧缩包围圈:在南面,第79师正与新四军3纵特务㔹、5团激战在濂岭、高岭一线;在北面,第108师正向大康王地区推进。在东面,新7师与右翼的第52师取得了联络,严密封锁了各条道路,占据茂林的第144师轮番向高坦发起攻击。
9日凌晨,军部到高坦时,国民党军轮番向我高坦阵地发起攻击,战斗非常激烈。项英、袁国平、周子昆站在路边淋着雨商量着对策,想叫叶挺来,但又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周子昆就对参谋叶超说,你去氢叶挺军长找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叶超打到了叶军长,他在祠堂左边的厢房里烤火,就以建议的口气说:“是不是首长们在一起研究一下怎么办?”叶军长抬头看了看他说:“还有什么好研究的,只有坚决地打出去!”叶超见军长对百户坑会议决策不满,没敢再讲下去,就蹲下一起烤火。
项英等一行久不见叶挺来,连叶超也不见返回。这时高坦阵地枪声更加密集,项英等误认为敌人上来了,便回撤往里潭仓方向突围。叶超烤了一会火,又以“我出去查明情况再向军长工报告“的借口,又回到项英、袁国平、周子昆说话的路边,一看人都不在了,就返回报告叶挺军长,叶挺哼了声没说话。
叶挺要作战科长李志高去把项英、袁国平、周子昆等找来。找了好一阵,项英等未找到。李志高估计,项英等可能被国民党军捉走了。后来2纵队政委黄火星报告叶挺军长说,项项等从里潭仓村后竹林的小路上山去了。
叶挺又叫叶超去找中共东南局副书记饶漱石、教导部队政治处主任余立金等负责人来。饶漱石来到后,将项英、袁国平、周子昆等离队情况报告中央。中原局刘少奇接其电报后,立即给叶、饶电:“项、袁不告而去,脱离部队,甚为不当。望你们极力支持,挽救危局,全力突围走苏南。“
同时,刘少奇给中共中央电报:“项、袁紧急关头已离开部队,提议中央明令撤项职,并令饶在政治上负责,叶在军事上负责,以挽危局。无论如何,不能让项继续负责了,早撤职一天,早好一天。“
11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致电刘少奇、陈毅:“你们转来叶、饶报告悉,哪饶是完全正确的,望你们就近随时帮助他们,并加鼓励。惟项英撤职一事暂不必提。“
9日上午10时,叶挺军长在汪家祠堂召开会议。叶挺军长招呼大家坐下后说:“我现在是寡军长一个。“大家都感到惊异,叶挺就接着说:”项英、袁国平、周子昆去向不明,同地方党一起到下面打埋伏去了,我已电告中原局、党中央。饶漱石便将中原局“项、袁不告而去,脱离部队,甚为不当”及要叶、饶指挥等复电进行了宣读。
下午4时,叶挺军长在高坦汪家祠堂召开了紧急会议。叶挺军长决定,甩开茂林之敌,向东北方向开进。准备沿东流山麓经石井坑、大康王,于泾县、丁家渡之间渡过青弋江至孤峰,仍从铜陵、繁昌之间北渡长江。
叶挺军长率领机关、政治部及作战部队向石井坑方向前进,混战一夜只走了10公里至石井坑。10日拂晓,快到大康王时,又遭到国民党108师伏击。部队多被冲散,无法继续前进,被迫退回到不过五六里的石井坑,致使原定计划再次落空。退到石井坑,当时叶挺军长身边不足20人。
这时,叶挺有些绝望了。他说,这是我们牺牲的时候了,不阵亡就做俘虏,到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打电报给中央,告诉我们完了。“
10日晨,叶挺、饶漱石给毛泽东等发去电报:坚持四日夜之自卫战斗,今已濒绝境,干部全部均已准备牺牲。请即斟酌实情,可否由中央或重庆向蒋交涉立即制止向皖进攻,并按照原议保障新四军安全移江北及释放一切被捕军部工作人员。“这就是那份所谓告诉中共中央皖南新四军“完了”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