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印度洋

葡萄牙人这次远征印度受到了当地穆斯林的攻击,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船只损失过半,已经没有力量和当地的硬碰硬,所以在第二年1月,卡伯拉尔就率领剩下的4艘船回国了,在到达佛得角群岛时,遇到了同是返航的迪亚士。

但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显然不甘心就此放弃在印度的巨大利益,经过5年的准备之后,曼努埃尔一世任阿尔梅达为印度总督,带领一支庞大的舰队远征印度。曼努埃尔一世给阿尔梅达的命令是:歼灭一切非葡萄牙的舰船,占领所有重要沿海据点,封锁从直布罗陀一直到马六甲的海路,垄断所有东方贸易。

葡萄牙人的难点在印度洋北部,也就是阿拉伯海这部分。阿拉伯海之所以称为阿拉伯海,就是因此自从阿拉伯人从半岛崛起之后,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控制这里,而从亚洲到欧洲的海上商路,阿拉伯海又是必经之地。

阿拉伯海

在15世纪,让欧洲人梦寐以求的香料主要产自两个地方,一个是印度,一个是东南亚,要想把这两个地方的香料运往欧洲赚取巨额利润,除了陆上丝绸之路外(已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阻断),最便捷的海路就是阿拉伯海。

印度商人通常就是穆斯林,一般来说也是阿拉伯人。阿拉伯人在印度装满香料后,可以有两条路运往欧洲:一条是北线,经阿拉伯过阿曼湾,再过波斯湾,在巴士拉上岸,由陆路运抵两河流域中心城市巴格达,再由巴格达经陆路到达安条克,最后经地中海运往欧洲各个市场;

另一条是南线,经阿拉伯海过亚丁湾,穿红海后转陆路(当时苏伊士运河还没开通)抵达开罗,最后从亚历山大港经地中海运往欧洲各地。从经济成本上讲,水上运输更便宜,所以南线比北线更繁忙。

从地中海到印度洋

1506年,葡萄牙舰队攻占了索科特拉岛,等于控制了亚丁湾的出入口。1507年,葡萄牙舰队又攻占了霍尔木兹岛。霍尔木兹岛位于波斯湾的入口处,岛上有座城也叫霍尔木兹。有了这座城,葡萄牙人等于控制了波斯湾和阿曼湾的出入口。这样看来,两条航线很快就会被葡萄牙人控制。

作为利益受损最大的一方,埃及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葡萄牙人虎口夺食,但埃及人也知道,仅靠自己的力量恐怕对付不了葡萄牙人,所以他们还需要一些同是穆斯林的盟友。威尼斯人和奥斯曼帝国都是埃及的盟友。另外两个盟友来自印度,一个是与葡萄牙人多次冲突的卡利卡特城邦,一个是第乌港所在的古吉拉特苏丹国。

1509年初,埃及和印度联军侦察到葡萄牙军队正从科钦背上,于是诱敌深入,退守第乌,打算利用第乌的防线歼灭葡萄牙军。集结在第乌港的阿拉伯和印度联军有20000人,战船100艘。这其中,埃及人的船有两种,一种是奥斯曼帝国援助的地中海排桨帆船,这种船主要的动力是人力划桨,船体两侧布满了桨孔。这种船无法在两侧装载舷炮,不然会影响划桨,只能在首尾装载船首炮和船尾炮,而船首和船尾的空间狭窄,能装载的火炮数量有限,通常也只能装一座火炮。

排桨帆船

另一种是阿拉伯人传统的单桅三角帆船,单桅帆船船体小、重量轻、速度快,是近海贸易的最佳选择,但因为载重量小,无法装载沉重的加农炮,只能靠船上的弓箭手作战。印度方面,卡利卡特和古吉拉特也大多是传统的阿拉伯单桅帆船。联军里面,除了12艘大船装有火炮外,其他的都是只有弓箭手的单桅帆船,说是海战,其中他们的目标是把葡萄牙人诱入第乌要塞附近,利用岸上火炮的掩护冲上敌人的甲板肉搏。

单桅三角帆船

葡萄牙人的主力战船是克拉克帆船,这种船的特点是有多层甲板,有更多船舱可以摆放物资,可以布设多层侧舷炮,它的风帆动力强劲,即使逆风航行也不在话下。当然,它有个缺点,就是重心太高,遇到狂风暴雨时容易翻船。

为了避免这个缺点,后来出现了改良型的盖伦船,还有轻量版的卡拉维尔帆船。哥伦布第一次远航的旗舰圣玛丽亚号就属于克拉克帆船,而另两艘平塔号和尼尼雅号则属于卡拉维尔帆船。

克拉克帆船

战争一开始,穆斯林联军就发现不对劲了,第乌要塞的岸炮射程不如葡萄牙人的加农炮,岸炮起不了作用,于是他们驾船冲入敌阵,打算按传统的战法,先用船头的撞角撞击敌船,然后冲上敌人的甲板肉搏。

但这样一来情况更糟,联军的船只还没靠近,葡萄牙的侧舷炮便一阵轰鸣,使许多战船沉入海底,剩下一些勇猛的士兵冲到葡萄牙船边时,却发现葡萄牙人的战船高大得爬不上去,而船舷上的葡萄牙士兵正拿着火枪朝他们射击,许多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葬身海底。

这场战争以葡萄牙人的完胜告终。策乌之战标志着印度洋的控制权由穆斯林转移到了葡萄牙人手里。随着印度洋的丢失,穆斯林的利益严重受损,埃及的马木留克政权也因此而亡。更重要的是,原先在欧洲大陆上节节胜利的奥斯曼帝国突然发现后院进驻了葡萄牙人,由此转盛为衰。

1510年,葡萄牙人又攻克果阿,使其成为葡萄牙在印度洋上的贸易枢纽。从果阿再往东,过孟加拉湾,越过安达曼群岛和民科巴群岛之间的十度海峡,就进入安达曼海。安达曼海往南,就是马六甲海峡。

从果阿到马六甲

之所以叫马六甲海峡,是因为扼守海峡的重镇名叫马六甲。从果阿到马六甲,葡萄牙人再也遇不到像样的对手了。马六甲海峡是印度洋到香料群岛的咽喉,控制了马六甲海峡,也就控制了香料从远东到欧洲的整个贸易航线,同时也能确立葡萄牙海上贸易帝国的地位。很显然,葡萄牙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进入东南亚,攻占马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