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德雷克—人类第二次环球航行

1577年12月中旬,女王伊丽莎白派德雷克率舰队出海南下,船队有3艘排水量约100吨的海盗船和2艘小型的补给船,乘员160多人。目的有两个,一是与南美洲的居民通商,二是寻找南太平洋中未知的陆地。

1578年,船队从普利茅斯港启航,先沿旧大陆南下到佛得角群岛,然后斜渡大西洋,4月到达拉普拉塔河口,接着向南航行。6月底,船队进入圣胡利安港,这是当年麦哲伦过冬的地方。

德雷克为了减少负担,把两艘给养基本耗尽的补给船扔掉,把旗舰鹈鹕号改为金鹿号,将船队缩编为3艘,继续前进。8月下旬,船队驶入麦哲伦海峡。1个月之后,船队刚驶出海峡就遭到暴风雨,这场暴风雨持续52天,一直到10月底结束。

在这场暴风雨中,一艘船失踪,一艘船被逼回麦哲伦海峡,在那里等待1个月后被迫返航。剩下的唯一一艘船,也就是旗舰金鹿号被吹向南方,推移了5个纬度,到达合恩角一带。

正是这个意外,让德雷克发现麦哲伦所说的“火地”并不是南美大陆的一部分,而是一个海岛,海岛之外,仍是海洋。300年后,人们发现了南极洲,才知道这里并不是海洋,而是海峡,于是把它命名为德雷克海峡。

德雷克海峡

暴风雨过后,金鹿号按计划一路向北。11月底,到达南纬43度的奇洛埃岛。在奇洛埃岛以北的智利海岸,英格兰人受到当地印第安人的友好接待,并得到一名引水员的帮助,顺利到达南纬33度的港口城市瓦尔帕莱索。

瓦尔帕莱索是西班牙人的移民城市,也是绕道南美大陆的船只在绕过麦哲伦海峡后的第一个中转站。德雷克于是下令海盗们洗劫了这座港口城市。过了南回归线以后,德雷克又抢劫了一些西班牙的移民港口。

按道理,德雷克这个时候可以返航了。但是他猜测,如果按原路返回,损失惨重的西班牙人很可能在麦哲伦海峡等着收拾他,于是决定冒险北上。他想,既然西北航道存在,那么他也可以从北美北部的海洋驶入大西洋,从北大西洋回国。如果能反向打通西北航道,那也能千古留名。

要反向打通西北通道,就要先找到阿尼安海峡(即后来的白令海峡),于是德雷克继续北上,途经尼加拉瓜和墨西哥海岸时,又抢劫了几个西班牙人的据点。6月中旬,金鹿号回到北纬38度一带的圣弗朗西斯科湾(又译作三藩市,但华人更喜欢旧金山这个名字)。

一个月的休整之后,德雷克有了新的打算,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是横渡太平洋,直达摩鹿加群岛,从东方回欧洲。因为在德雷克看来,南归的路已经被西班牙堵死,北美洲西岸的气候远比东岸恶劣,反向打通西北通道几无可能,不如赌一赌运气来一次环球航行。

7月中旬,德雷克离开新阿尔比荣之地(今旧金山)向西,驶入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在海上漂了两个多月后,9月底,他们发现了帕劳群岛。帕劳群岛属于加罗林群岛的一部分,靠近菲律宾。

如果从旧金山到帕劳群岛拉一条直线,会发现这条线经过夏威夷群岛,在夏威夷登陆的话德雷克能早一点得到补给,横跨太平洋的风险也会大大降低。但德雷克并没有经过夏威夷群岛,原因是德雷克并没有沿直线航行。

事实上,在太平洋上,这么远距离的航行就算想采用直线,条件也不允许。在风帆时代,远洋船只的动力是风以及洋流,从旧金山到帕劳群岛,如果利用信风航行的话,会先经过西风带,这是逆风;再经过副热带高气压带,这是无风带;最后才是顺风的东北信风带。

利用信风显然不行,只能利用洋流了。德雷克正是先利用加利福尼亚寒流南下,进入北赤道暖流,然后漂到帕劳群岛。从帕劳群岛再到摩鹿加群岛,是往西南方向航行,可是在这一带,此时还是夏季,受季风影响,刮的是东南风,金鹿号只能顶风逆行,又用了一个多月,于11月初才到达摩鹿加群岛,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料群岛。

德雷克横渡太平洋

金鹿号在摩鹿加群岛的德那底岛停泊后,获得补给。1580年初,德雷克决定返航。和麦哲伦的船队一样,为了避开葡萄牙人,金鹿号从爪哇岛出发,横渡印度洋,直奔好望角而去。6月中旬,金鹿号绕过好望角,8月中旬越过北回归线。

9月下旬回到普利茅斯港—人类历史上第二次环球航行完成了,全程历时25个月,去时160多人,回来时幸存56人。金鹿号带回来的金银财宝和香料价值50万英镑,等于王室一年的收入,伊丽莎白亲自登船祝贺,封德雷克为爵士,并下令把金鹿号保存起来作为永久的纪念。